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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泱结束董事会议回到家中,距离她出门也不过两个小时。

“霍泱,怪就怪你爸妈,给你取了这么个‘祸国殃民’的名字!”

霍泱头痛欲裂地把自己坠入卧室舒适柔软的双人床被中,她脑海中对会议上别人攻击她的言之凿凿总是挥之不去。

她隐约觉得有些耳熟,翻了个身,她紧闭双眼开启补觉模式。

启明三年

“皇上可知天下人如何评说这沁水长公主?”

肃冷威严的朝堂之上,鹤纹言官持笏上禀,“泱,非深广弘大,而乃祸国殃民之‘殃’也。”

龙椅上的少年天子,双拳紧握赤目以瞋,满腔忿怒化作一声“放肆!”

“公主名讳,岂是……”

“陛下!”白发苍苍的阁老扑倒在阶前,以头抢地:“公主已是摽梅之年,却无人敢尚,亦未出宫建府,于礼不符!于礼不符啊!”

弘正二十一年,帝亲征北澜未捷身死,后自坠城墙以身殉国。

沁水长公主时年二八,于城楼内亲睹先帝身中数箭,血涸而尽,先后痛不欲生,紧随而去。

启明元年,新帝登基,天下豪雄奸佞沆瀣一气,欺新帝未及弱冠蠢蠢欲动。

上密宣沁水长公主曰:“阿姐,可否代恒私巡?”

长公主对曰:“善。”

遂,擅舞剑好男装的长公主,为弟出征去也。

谁知甫一出了宫墙,行踪“隐秘”的长公主便遭敌手,亏得一白衣郎君搭救,一剑刺穿那刺客胸背。

长公主遥问:“可是——天下谁人不识,君?”

面巾后,朝堂之上故作孱弱的俊秀少帝倔强抿唇,长公主了然拱手:“多谢不识君。”

而后衣袂一甩,飒然飘飘远去。

少帝方作揖回礼,“恒祈愿阿姐,一路顺风,万事如意。”

沁水长公主一去三年,沧海桑田,大越朝已是另一番天下。

“霍泱?”

霍泱向来眠浅,被人唤了一声便就清醒。

是王烜回来了。

只见他臂上挂着西服外套,手中正解着成套的衬衣马甲纽扣,状似随意又郑重其事地望向她。

霍泱可没什么睡眼惺忪、憨态可掬供他观赏,她速速从被窝中抽身坐起,整理完睡乱的发型,方问: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
王烜松掉领结,“你睡了一天?”

霍泱这才看到对面墙壁上的挂钟显示,现在已是晚上六点半。

这一觉原来梦了这么久。

再回头,王烜已然将衣物丢到洗衣篓中没了身影,浴室内水花声四起。

身为人妻第三天的霍泱,认命地下床,洗手作羹汤。

在厨房煲汤闲来无事,霍泱开始细数她跟王烜之间种种。

两人久别重逢,是在妹妹霍鸢失踪十年后的中秋。

几天前霍母把霍泱叫到房中,手持妹妹霍鸢十六岁生日那天,在庭院满墙粉蔷薇前俏皮娇笑的旧照,霍母搂着霍泱说:“霍泱,就是小鸢真回不来了,你该嫁人的时候也仍是要嫁的。”

体谅母亲痛失胞妹,打算长伴左右的霍泱抿唇想了下,“妈妈是有什么看上的人选吗?”

“是有一个,他与小鸢倒是投缘,小鸢在的时候时常喜欢与他书信来往。你和恒儿或许见过,也或许没见过。”霍母叹了口气,“时岁太久远,妈妈也记不得了。”

“那他长什么模样啊?”

霍母失笑:“怎么一开口,就是问长相?我可不记得你是个喜欢金玉其外的。”

霍泱摇摇头,“我是因为信任妈妈和小鸢,猜他定然是个有内涵的正人君子,才只问长相的。”

霍母揶揄她:“妈妈给你介绍的,自然是一表人才。”

为的母亲这句“一表人才”,霍泱满怀期待地去见了人。

那日霍泱在咖啡厅里望着夕阳西下,坐姿端庄,宽敞的沙发椅她只坐了不到三分之一。

一阵清新的蔷薇花香飘来,霍泱抬头便见到了西装革履,精英感扑面而来的王烜。

他穿着一身黑色带竖条纹的西服,胸前的口袋掖了块白色方巾露出一角,干净修长的手指将那枝带刺的蔷薇花率先放到餐布上。

霍泱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:“是你?”

那个跟霍鸢书信往来,又深得母亲青睐的男人,是王烜?

霍泱的心跳过快,红晕染上双颊,她听到他开口,声线低沉富有磁性,“是我。”

王烜落座,彼时的霍泱年近28,他比她稍长一岁,久未相见,他褪去了少年时代的青涩阳光,整个人轮廓变得硬朗,愈发棱角分明。

在此之前,清高孤傲的年轻文学院女博士霍泱小姐,是绝对看不上那些混迹子弟圈的纨绔、一身铜臭味的资本家们的。

但,那个人是王烜。

一别十年,她恋他如初。

后来,他们经由双方家人的催促,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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