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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九、三十(5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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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我一愣。

「你最近跟宽宜有没有见面?」

我看她,她神情又是寻常的总有一丝的忧愁。我开口:「问这个做什么?」

母亲略略一顿,「就问一问——那你有没有和他见面,最近这一阵?」

我猜着她的意思。

不过,她从来要有机会认得我周围的朋友的一个,想起来都会问。她对赵宽宜一直好印象,不知我俩关係数度地变化。

如今当是。我便一如既往和她敷衍:「最近当然有。」

母亲倒追着问了:「昨天有没有?」

我耐烦地反问:「你问这些要做什么?」

母亲对着我,张了张口,但有一下才讲出声音,缓缓地:「没什么事——没事,哦,我是想到了,他上回送礼物给我,那…是不是也该回给个礼物给他妈妈?」顿一下,忽欢快起来,「我最近看到一件珠宝,也许可以——」

我打断:「不用了,他妈妈很挑剔,送不好不如不送。」

母亲默了一下,道:「那请他来家吃个饭?怎么样?他好久没来我们家了吧?」

我真觉得烦躁。

「请他来做什么?他没有空的。」

母亲沉默了。

我亦安静,看她鬱闷似的脸色,缓缓情绪,开口:「他有公司要管,应酬多,我有时都不一定找得到他。」

「我知道,我也是提议,我没有一定要约到他来。好了,你要休息吧,我不跟你多讲了。」母亲叹道,就走了开。

我的情绪被仓促地推到了无奈。

胸中一团乌烟瘴气,但不能发作。要再回应没完没了。但有时不回应,又显得我的没耐性。对着这样一个母亲,儿子怎么做都不能算对。

这一想,实在该要佩服赵宽宜。他的母亲比我母亲,更更难应付。

下午销假,进办公室,一堆事情等着办。我紧守岗位,不敢稍离办公室一步。

秘书el进进出出许多次。她穿一双高的细跟皮鞋,大概走得很累,端咖啡来,对我暗示请勿要拿星期一休假,别说半天,一个小时都不应该。

我笑:「万一有不得已的事也不能请?」

她露出专业笑容,临出去时道:「但今时今日还未到不得已。」

我望她背影叹气。都怪早上太难清醒,不慎说出了请假的真正理由。宿醉,在男人身上为一个很罪不可赦的理由。

距离下班还有两小时多,假若我拖延未做完,妨碍自己下班不要紧,妨碍到旁人,可能明日就无一杯咖啡好喝。

我继续翻看文件。翻过一页就停住,因驀然想到上午和母亲的谈话。

心思一时不能在专注回去,我乾脆拿一根菸抽。

坦白说,我其实不太担心。母亲应不至于想到深的一层。况且,很多年了,赵宽宜不曾到过家里。

有时一些应酬场合,母亲陪父亲去,偶尔会碰到赵宽宜。不管我那时和他关係差不差,他跟母亲至多客套,谈不了两句,说不准,和父亲聊得要多些。

我想了想,拿手机。

另一端响了好一下才接起。赵宽宜很平平静静地问我有何贵事。

我道:「想请你吃饭——不过不是我,是我妈。」

赵宽宜默然未语。我补一句:「她早上跟我提的,要谢谢你上回送的那套首饰。她很中意你的眼光。」

赵宽宜才吭声:「是一点意思而已,不用了。况且,那本来也是一个谢礼。」

我笑了笑,说:「假如她坚持一定要谢谢你呢?她说,要请你到家里来吃饭。」

赵宽宜淡道:「你替我感激她的好意吧。」

我笑,「那这样吧,不用跟我妈吃饭了,跟她的儿子吃晚餐吧。」

赵宽宜很直接地道:「今晚不行。」

我呵了声,道:「哦,那太可惜了,我刚好也不行。」

「我必须掛电话了。」赵宽宜只说。

「嗯,你掛吧。」我讲。

很快地,那一头毫无犹豫的断了线。

我把菸抽尽,一时摸不清心中滋味,可大概刚刚把菸抽得猛了,略有点窒息感。我沉出一口气。

看着满桌文件,我想,还是不要拖延人家下班时刻的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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