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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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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大哥——应该不会有事的。”善让从裤袋里掏出两页折好的文件:“别举报我啊,这是我爸书房里的文件,你看完我还得带回去放好。”

就着路灯,顾北武一目十行看完,立刻还给了她:“太谢谢了。”

“这么客气?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呢?”善让笑嘻嘻收好那两页纸,调皮地侧过头问他。

顾北武撑着栏杆的手松开又捏紧,却突然问了一句:“你怎么看马克思的阶级说?”

善让一愣,看着他认真的脸,想了想不由得叹了口气:“阶级永远都会存在,对立不会消失,转化不会停止。但我爸爸现在依然是无产者。”

顾北武的嘴角弯了弯:“量变引起质变,就拥有的资本而言,你已经不属于我们无产阶级了。”

“那么对立的相互渗透也是不可避免的。”善让凝视着她喜欢的男子,脸红了红:“你可以渗透我,或者我渗透你。”

“完成阶级的转化,要么靠革命,要么靠知识,要么靠婚姻。”顾北武坦诚相待:“在我拥有能改变自己命运的知识力量之前,我不会选择靠婚姻去改变,或者沾上靠婚姻改变的嫌疑。你可以嘲笑我这样不正确的男性沙文主义——”他顿了顿:“其实是由于我自己有种混合了自卑和自尊的怪异心理,在我会不会在意这个攀附嫌疑的问题上,我认真审视了自己一段时间。很遗憾我认为自己现在可以说不在乎,但日后有一天难免还是会在乎,虽然绝不会怪罪你给予了我这个机会,但恐怕依然会懊恼于自己的选择。我说了这么多奇怪的东西,还请你原谅。”

善让几乎是激动起来了,她热切地说:“不,我太高兴了。”

顾北武一怔。

“我真的太高兴了,你愿意把你自己内心最隐秘的想法告诉我,我很激动。”善让深呼吸几下,伸手胡乱地揉了揉脸,又朝他摆手,跺着脚急道:“你等等,让我组织一下语言。”

顾北武被她逗笑了,几乎想伸手摸一摸她着急的脸安慰她几句。

想摸,顾北武就伸出了手,替善让撩开挂在睫毛上的两根头发,手指似乎被什么轻轻挠过,有点痒,即便放回了身旁,好像还有只蚂蚁在上头团团转。

“别急,慢慢组织。”他在夜色下笑开来,整条路都亮了。

善让被他冷不防地一碰,睫毛痒得不行,脸滚滚烫,刚刚组织好的几句话瞬间飞散不见。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少女时代就偷偷喜欢的青年,是的,顾北武本来就不是个好人,可她喜欢他的坏和看上去一点也不坏。

顾北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善让,他依稀记得她以前是个明亮的骄傲的少女,嘴上时常挖苦笑话他和周善礼,却认真负责地照顾他们。大学重逢时他甚至没有认出她来,她变成了一个见多识广大方得体的女青年。而现在这个有点笨拙和娇憨的善让,似乎将那两个形象中和在了一起,不再是善礼的妹妹,不再是司令员的女儿,也不再是北大经济系的女高材生,只是纯粹的周善让,一个他尊重欣赏相处愉快轻松并且认真考虑为结婚对象的女性。

“咳咳,”善让不自在地把鬓边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“再等等啊,我忘了。”

顾北武笑出声来,指了指她通红的耳朵:“因为红灯停?”

善让几乎接不住他这个“笑话”,揉了揉耳朵索性转过身,又深呼吸了几口,才平复了下来。

“首先——啊,不首先。”善让一开口自己也笑了:“不是——”

顾北武笑弯了腰:“你是在上课吗?”

善让轻轻踢了他一腿:“喂,我是认真的。”

“好,请团委周书记发言。”顾北武忍住笑。

“我只是太激动了好吗?”善让拿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:“你这个人,看起来和谁都笑嘻嘻客客气气打成一片,其实一直游离在人民群众以外,心里想什么从来不说。所以我很高兴,很荣幸。当然,你是不会懂的。”

顾北武想了想:“我原来是这样的人吗?”

“你就是这样的人啊,你不知道大家背后怎么说你吗?”善让清了清嗓子:“老顾啊?他看上去就是经过大事情的人,深藏不露,和我们农民不一样,我接到通知书的时候还在生产队种田呢。你们看我这人吧,想啥说啥,不像老顾,他想些什么,你们谁看得出?看不出吧,谁敢问?我可不敢。”

“老何?”顾北武笑着摇头。

“所以呢,我应该是咱们系第一个听到你心声的人了。”善让有点得意:“至少你把我当成了真正的朋友。”

顾北武有点意外:“我还以为我是个朋友很多的人。”

善让也很意外:“你可能对‘朋友’这个词有点误会?或者像我哥这种找了七八年都找不到你的‘朋友’很多?”

两人哈哈大笑间行至路口的平安戏院,默契地选择了沿着南京西路继续东行。

善让轻松了不少:“我完全理解你的想法,如果我是你,甚至不会和我做朋友,做朋友也有攀附的嫌疑不是吗?不然你为什么从来不给我哥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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