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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节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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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辛夷,院子里花又开了吗?要上书堂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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固然从柳公子的异行中品出城中异象,但在场学问大家都耐得住城府,按照前例照旧品风争文,论断春秋,后游历了儋州诸古书堂,拜访了白发苍颜的诸老先生。

曹琴笙私下见到了早已昏聩不轻的老师,年少聪颖,拜入门下,细数往昔三十载。

他低着头,手掌扣在对方手背上,低声询问寻常日子可否舒泰,若有不好的

“倦之,你好疲惫啊。”

曹琴笙的声音湮没,仿佛磐石静寂了,看着眼前卧靠在躺椅上的老者。

老者明明看不清人,却认得人,在屋内清净中,他腾出被覆着的枯槁手掌,反覆在怔愣的曹琴笙手背上,仿佛少年时。

他再次粗哑虚弱道:“小倦之,你可有疑惑吗?怎的,如此疲惫?”

曹琴笙红了眼,感受着老者掌心的温暖,又笑,“老师,学生早已有了答案,心中无疑。”

老者这才放心,继而昏沉睡去。

曹琴笙安静片刻,出门,在院子里听到儋州学院中其他院落传来的其乐融融。

动静开辟隔离,不干扰。

自成一片天地。

昏睡的老者不知门槛外,断臂的学生跪下了。

趴伏在那的样子像极了年少时的温润清雅,一腔正气。

但站起来时,又是断臂而见沧桑、连儒雅都带着几分与官员知交的疲惫跟圆滑的青山学院山长。

走出院门,曹琴笙不知为何,还是回头了,静静抬头看着院子里盘根而生亦被修剪不扰院子风景的老梧桐。

他爬过它,替老师修剪过枝桠。

那时老师说“人生之旅如树,要常修剪,能肆意生长的多在旷野,但人多在庙堂江湖,不得已诸多。”

少年不懂,如今过分懂了。

有隔壁院出来的昔日同窗看到他在那,笑谈道:“前人善渊有作词:“一叶梧桐窗外落,金菊出疏篱””

“老师一生无子,是看开了,倦之兄,你至今不成家,也是看开了吗?”

曹琴笙回神,看对方时候,面上无懈可击,笑:“得启蒙,常受教,学业无成,无报效家国,通体有残,不敢与老师相提并论,但心中无眷爱,此生不牵挂,足矣。”

他抬袖行礼,款款而去。

同窗发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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雅风之事已过,料想如今儋州风向,余下几日也没法继续的,毕竟那些官员一个个朝不保夕,清流师生也能嗅到风向,自当爱护羽毛。

曹琴笙似从这段时日的繁茂中得了闲暇,屏退其他老师跟学生的陪同,孤身出了儋州学院,行走在儋州街道,后他去了书屋,从书屋那边寄出了一封信件。

这封信,当日就到了蒋飞樽的手里。

蒋飞樽看着信,从送信人嘴里得知了寄送地方,儋州城内,孤巷。

“看言词口吻,收信人应当是女子,可能是李静婉,去查。”

监察院多的是人擅做这个,如今程削被架空了职权,跟柳乘虚一样“配合案情调查中”,蒋飞樽一人独掌,监察院上下职能一体,有的是人手,派遣出的能手当日就追踪到了那个巷子,悄然暗访加蹲守

很快蒋飞樽既知道那住所中确有一个年轻女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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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无论此前如何布置,案子做得如何漂亮,太子已至,你我还有活路?”

程削跟柳乘虚见面后,劈头一句,狰狞昭彰,有些急切的口气。

柳乘虚皱眉,淡淡道:“你也说案子无破绽,再怎么样也查不到你我身上,虽在王都那边算不得什么,隔在儋州也算是封疆大吏,何至于如此慌张失态。”

程削冷笑,“柳大人倒是气态从容,我与你不能比,但你应当知道这帝国上下,唯有皇族办人办案是不需要证据的,你看被抓进去的那些个会不会咬出我们私下勾党营私,太子殿下何必在乎一个平民百姓在乎的红花案,他亲自督办此案,我瞧着无非是要整治地方,敲打王都中的一些人,不管是你我这边的,还是宋利州那边的,都是他要拿捏的对象。”

“你以为他作为太子,外放地方浇灭青鬼是多有利之事?自古储君哪个不是在中央掌朝堂百官拥护,太子外放,但小皇子在朝,可见帝王不喜,他焉能不急,必然要在地方整点事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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