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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云中白鹤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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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“曲中求”?

“再者说了,”何天正色说道,“傅说版筑,五羖饭牛,仆亦不以给使东宫而自卑自贱于天下士!”

手一让,“君,不正堪为仆之型范吗?”

这几句话含义甚丰富,刘卞脸上的颜色,青、白之间,又加入了红。

傅说相殷商高宗武丁,其出身是筑墙的胥靡——即刑隶,是为“傅说版筑”;“五羖饭牛”则是百里奚的事迹,其为逃奴,为人牧牛,秦穆公以五张黑羊皮——即“五羖”将之换回,终成一代名相,时人及后世称其为“五羖大夫”。

我虽为给使,到底是庶人,这个出身,总比奴隶高些吧?

至于“型范”云云——刘卞的出身是“兵家子”,这个出身,实在也不比何天的“给使东宫”高多少。

诛心呀!

刘卞竟不晓得该如何接口了!

“刘率,”何天换了一种恳切的口吻,“太子传我,本应立即奔命的,但中宫已经来人,太子既为人子,亦为人臣,当然要先赴君父之急,然后再应臣子之命,难不成,君臣父子,可以倒转过来了?”

这顶帽子够大!

“中宫”是皇后,何天的“君父之急”,其实是“皇后之急”,但父、母一体,这样说,没毛病!

过了好一阵子,刘卞方慢吞吞的说道,“足下面圣,上午的事情,打算如何譬说呢?”

有戏了!

“是这样子的——尚方为太子做了套新衣衫,我呢,身量与太子仿佛,太子便传我去试穿、也即是去做个衣架子——这也是常有的事儿吧?我这个人,素有昏厥之疾,而那个试衣的架势——五六个姊姊围着我,把我扒的干干净净!不怕刘率见笑,我自有智识以来,只晓得诚心正意、勤求学问,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?——朱环翠绕!温香软玉!香氛氤氲!这也罢了,关键是——彼时,我不着寸缕啊!于是热血上冲,竟然旧疾复发,昏过去了!”

这故事编的……

“太子仁慈,体贴下人,吩咐就近将我至榻上歇息——待醒转了再说!那个……试衣的差使还没办完呢!不错,以我的身份,躺卧太子的御榻,当然是逾制了!可是,彼时我身上所着,是太子的衣衫,头上所冠,为远游冠!将着这一身儿,随便卧于哪个偏室,也不合适吧?其实,我当时就是个衣架子,咱们这样想——摆个衣架子在太子的御榻上!如此,也就无所谓逾制不逾制了吧?”

此时,郭猗看何天,脸上的表情,只能以“崇拜”二字形容了。

“不久我即醒转,强撑着将差使办完——总算没再出丑!嗯,整件事情,就是这样一个情形。”

刘卞的脸上,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。

“好罢!这个干系……我就替足下担了!”

耶!

“中宫来人,目下在寝殿前殿等候,我差这几位兄弟送足下过去——咱们动作都快些!若太子另遣人来传,我也不能真拦着——不能真扫太子脸面!”

竟是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!

何天长揖,“谢刘率!”

刘卞抬手,竟还了半揖,“何君,莫忘了——上天言好事!”

这固然是提醒“何君”说话算话,别在皇后、皇帝面前说太子的坏话;同时,也可以理解为——替我刘卞说几句好话呀?

“不敢或忘!”

何天直起身来,“刘率,还要请教——我一个小小给使,何以竟劳动刘率亲自出马呢?”

刘卞脸上微微一红,“只是凑巧——方才,我刚好在太子身边,太子那人,你们也晓得的,无可无不可,摆摆手,就差了我了。”

何天点点头,“我的运气不坏——若是差了别人,或是个小督,或是个黄门,哪里有这份肝胆担当?”

这是捧一把刘卞,但同时也是事实——没有刘卞这样的地位,也不敢随便拂逆太子之意。

刘卞微微一笑,“好了!快些罢!我先告辞了!”

刘卞带着手下先出门,郭猗觑个空儿,握住何天的胳膊,用力一捏,同时压低了声音,咬牙切齿的,“我佩服死你了!”

激动之下,手劲儿可不小,何天险些“哎呦”一声叫了出来。

“可是,张范阳……到底是谁呀?”

何天亦压低了声音,“张华!张茂先!”

“啊!”郭猗瞪大了眼睛,险些失声,赶紧捂住嘴,“对了,他是范阳人氏!老天!你识得他?”

“怎可能?都是编的!”

“啊?……”

张华,力主伐吴,助力武帝下定伐吴的最后决心;灭吴之役,前线军事,靠王浚、杜预以及同王浚争功的王浑,但居中枢,运筹帷幄,调度四方,支应粮饷,却在张华一人。

若不算早逝而未赶上灭吴之役的羊祜,则灭吴第一功臣,张茂先也。

资望隆重的大员,可以郡望为名号,张华是范阳人氏,所以称他为“张范阳”;资望不足者就没有这个资格,譬如刘卞,他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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